那一次,看热闹的邻居们进屋劝和,周琴才住了手。第二天上学,老师看见兄妹俩的伤问了问情况,旁敲侧击的提醒了一下周琴,跟她说殴打孩子算虐待,违法的。从那以后,兄妹俩挨打的次数总算少了点,但日子并没有好过多少。他们每天都在掰着指头,算过年还需要多少天。村子里外出打工的,都会在过年的时候回来,他们的爸爸妈妈应该也会回来。二叔二婶每天骂他们的话,江灵耳朵里听着,心里记着,就盼着爸妈回来,跟他们算账。日复一日好不容易熬到年底,那一天是腊月二十五。兄妹俩看着日历,脸上都带了笑意。“哥,爸妈什么时候回来?”“估计就这两天了。”“太好了。”那天江从政带着老婆孩子去岳母家吃饭,给江培江灵留了两个冷馒头。江培用筷子串着馒头,放在炉子上烤热。江灵一看外面天快黑了,“我去把柴禾抱回来,把炕烧了,不然二叔他们回来又要发脾气了。”柴禾就在后院,一米七八那么高的玉米杆,满满一大捆,江灵提着中间的绳结,步履蹒跚的往屋里拖。几十米的路,平坦得很。她正哼着歌往回走,眼前忽然闪过一个黑影,一把把她抱住了。江灵毫无防备,瞬间被吓得腿软,大叫起来,那人又捂她的嘴。她闻到那人手上浓重的烟油味,还看到了他大拇指上戴的金戒指,张开嘴死劲儿咬了一口,拼了命的跑了回去。见到江培,哇的一声哭了出来,断断续续才把事情说清楚。江培气得脑筋直蹦,欺负他妹妹的人都该死,偏偏这个该死的他们还认识。就是隔壁邻居家的老光棍,平常他们还叫他一声舅爷,没想到这老不死的这么缺德。江培气不过,拉着江灵去隔壁找那个老头子算账。他在路上捡了石头,哐哐的砸他们家的大门,“开门!开门!老逼登给我出来!”那家的男人出来看了一眼,“闹什么?”“我找你舅舅,他欺负我妹妹,让他滚出来!”“什么乱七八糟的,小孩子家家,别乱说话。”“我没乱说,我妹妹亲眼看见的。”正吵着,江从政一家回来了,大门口撞见这一幕,先把江培拎过去甩到一边,“你疯了?拿着块石头你要干什么?”大门口吵吵嚷嚷的,左右邻居陆陆续续出来,站在门口观望。江灵大声说:“刚才我在后院抱柴禾,他舅舅抱着我不松手,想欺负我,我咬了他才跑掉的。”那家男的不认,“胡说,我舅今天没出门,一直在家里睡觉呢,舅你出来一下。”那个老头子出来站在门口,把手揣在兜里,一副无辜的样子。江培说:“我妹看到了,就是他。”那家男人狞笑两声,“真的?怎么抱的?”江灵:“从背后抱的。”“背后抱得你怎么亲眼看见的?”“我看见他手上的金戒指了,戴在大拇指上,全村就他一个人这么戴。他还抽烟,他用手捂我的嘴,我闻到一手的烟味。”那家男的摇了摇头,举起自己戴金戒指的手,“我舅早上就把金戒指给我戴了,你认错人了。”江培和江灵对视一眼,心照不宣的走近几步,“说不定你们家有两个,你有也不代表他没有。”那个老头子嘿嘿一乐,“我们家就一个,不信你看,我手上什么也没戴。”他把手从兜里掏出来,江培立刻扑上去,兄妹俩死死抓住,大喊:“他手上有牙印,就是他!就是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