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恒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我的鼻子,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这个毒妇!”
我把茶碗“啪”地一声放在石桌上,茶水溅出来几滴。
“皇上,饭可以乱吃,话不能乱说。你说我下毒,证据呢?你说我推她下水,人证呢?叫上来,我跟他们当面对质。”
“你!”赵恒被我怼得哑口无言。
他那些所谓的人证,不过是柳莺莺宫里的几个奴才,真要拉出来对质,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们把实话吐出来。
这种事,以前也发生过。
结果就是赵恒觉得丢了面子,反倒罚我罚得更重。
所以现在我学聪明了,我根本不辩解。
我认,我全都认。
但我认罪的态度,比谁都嚣张。
柳莺莺看情况不对,又开始她的表演。
她从赵恒身后钻出来,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,梨花带雨。
“姐姐,求求你不要再生皇上的气了,都是莺莺的错,是莺莺不该惹姐姐生气。你要罚,就罚莺莺吧!”
她一边说,一边去拉我的裙角。
我脚一错,让她扑了个空。
“妹妹这是干什么?快起来,地上凉。”我嘴上说着,人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赵恒心疼坏了,赶紧去扶她。
“莺莺,你这是做什么!快起来!是她错了,与你何干!”
“不……皇上,都是我的错……”柳莺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我看得叹为观止。
这演技,不去梨园唱戏真是屈才了。
“行了行了,别演了。”我不耐烦地挥挥手,“再演下去,天都要黑了。皇上,您到底想怎么样,给个痛快话。是要杀还是要剐?要是没什么事,就赶紧带着你的人走,别耽误我赏花。”
“裴书锦!”赵恒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,他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,剑尖直指我的咽喉。
“你真当朕不敢杀你吗!”
冰冷的剑锋离我的皮肤只有不到半寸,但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。
我爹是手握重兵的太师,杀了我,他爹留给他的这个江山,怕是坐不稳了。
这一点,赵恒比谁都清楚。
他不过是做做样子,吓唬我而已。
“杀了我,我爹正好有理由清君侧,扶持七王爷上位。到时候,你这个皇帝就当到头了。”我慢悠悠地说道,甚至还往前凑了凑,让剑尖抵住了我的皮肤。
一丝冰凉的触感传来。
“来,往这儿刺,干脆点。”
赵恒的脸一阵红一阵白,握着剑的手都在抖。
他想杀我,又不敢。
那样子,像极了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。
柳莺莺吓得花容失色,赶紧抱住他的胳D:“皇上,不要啊!千万不要冲动!为了姐姐,不值得啊!”
她这话说的,好像赵恒杀了我,还是我的荣幸一样。
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,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僵局。
“皇上,息怒啊!”
是赵恒身边的总管太监,陈安。
陈安一路小跑过来,噗通一声跪在地上。
“皇上,太后娘娘传您去慈宁宫一趟,说是有要事相商。”
赵恒像是找到了台阶下,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收回了剑。
“哼!裴书锦,今天看在太后的面子上,朕先饶了你!禁足三月,抄书百遍,即刻生效!没朕的旨意,不许踏出你这院子一步!”
说完,他扶起还在地上抽泣的柳莺莺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等人走远了,我才慢悠悠地走到门口,捡起地上被柳莺莺碰过的那片裙角,一脸嫌弃地拍了拍。
“脏死了。”
给我掌管宫殿的侍女春桃赶紧跑了过来,一脸担忧。
“娘娘,您没事吧?刚才吓死奴婢了。”
“我能有什么事。”我坐回石凳上,端起那碗已经凉了的茶,一饮而尽,“他有那个胆子吗?”
春桃还是心有余悸:“可万一皇上真的……真的失手了……”
“不会。”我打断她,“他怕死得很。”
我看着赵恒离去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这个***,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帝了。
不过是个被架空了权力的傀儡罢了。
朝堂上,有我爹和几个老臣把持着。
后宫里,有太后盯着。
他唯一能作威作福的地方,就是在我这儿,或者在柳莺莺那儿。
一个他不敢动,一个他舍不得动。
所以他只能在我面前耍耍威风,然后再去柳莺GIN那儿寻求安慰。
真是可悲又可笑。
刚才那个叫陈安的太监,倒是有点意思。
出现的时机,恰到好处。
不早不晚,正好在赵恒下不来台的时候。
我眯了眯眼,对春桃说:“去查查那个陈安,我要知道他所有的底细。”
“是,娘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