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氛一瞬凝滞。
不等陈许泽开口,盛念冉已经主动上前来朝许朵莹伸手:“你好,我是盛念冉。”
“盛念冉?”许朵莹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,她神色一变,拧起眉头来,“你不是已经……”
盛念冉收回手笑笑:“我大难不死,但跟许泽总归还是有缘无分,这次是正好碰上才送许泽回来,希望你别误会,也祝福你们能百年好合!”
解释过后,盛念冉自知不宜久留,很快骑车离开。
许朵莹则将目光落在陈许泽身上。
一旁的温时安却又一次开了口:“姐夫,我没记错的话,这是你前妻?之前你说她去世了才改娶,现在她回来了,你们这不会是要重归旧好吧?”
陈许泽脸色一白,许朵莹却先一步推开了温时安。
“时安,这是我的家务事,你先回去吧。”
听见这话,温时安脸色微僵,却也不好再说什么,只能转身离开。
门口只剩陈许泽和许朵莹两个人。
安静片刻,陈许泽目光落在她头上的纱布,上前搀扶住她:“你伤怎么样了?”
“小伤而已。”
许朵莹侧身躲开了他的触碰,只眸色沉沉望向他,却是问:“你前段时间想要离婚,是不是因为你前妻?”
心口涌来细细麻麻的酸楚。
陈许泽凝视着面前的女人,眼眶泛了红:“在你心里,我难道连夫妻间最基本的忠诚都没有吗?”
许朵莹的眉头却并未舒展分毫:“那你这段时间为什么总要回乡下去?”
陈许泽喉咙瞬时发堵:“我跟你说过,我是去看我妈,这次我妈一个人晕倒在家里,要不是我发现及时,还不知道后果怎么样。”
两人无声对视。
半晌,许朵莹转身踏入屋去:“你最好说的是实话。”
刹那间,无尽涩苦涌上心头。
陈许泽静静在原地吹了许久冷风,才迈动脚步进屋。
……
由于许朵莹受了伤,陈许泽又请了一段时间假在家照顾。
直到半个月后,她拆完绷带,陈许泽总算能销假正常去上班。
而此时,上头已经提拔了另一名同事做组长,升职的机会与他终究还是失之交臂。
陈许泽心里有些失落,却也无可奈何,毕竟是自己多次请假在先。
忙碌了一天,下班回家就看到许朵莹跑到洗手间吐了一阵,我看着她若有所思,狐疑问:“朵莹,你是不是……”
后半句没说完,但许朵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没等她开口回答,陈许泽自己下意识否认:“怎么可能?”
毕竟自己前世十多年许朵莹都没怀上过自己的孩子。
然而话出口,他却突然记起来,自从上次和许朵莹同房过后,她好像到现在还没来过月事!
可他那次分明看着她吃了药……
一抹惊疑从他眼底升起,他神色颤动,低头看着她的腹部。
身为男人,陈许泽心底里总归还是期待能有个孩子的。
思来想去,他还是带着许朵莹去了趟医院。
可是时间太晚了,他拿着检查单去看结果时,妇科医生已经下班了,护士朝他说:“明天再来看吧!”
陈许泽只好揣着那堆看不懂的检查单先回去。
中途许朵莹突然有任务,陈许泽一个人走到医院走廊,却正好撞见温时安,温时安目光在他的检查单上掠过一眼,神色微僵:“姐夫,你来查怀孕?”
陈许泽神色一顿:“是,但医生下班了,我明天再来看结果。”
闻言,温时安向他伸手:“我也是医生,我帮你看看。”
陈许泽犹豫了下,还是递了过去。
只见温时安看了看,随即很快说:“姐夫,朵莹只是月经不调,不是怀孕,我给你说几种药,你回头自己去药店里买调理一下就好。”
陈许泽不疑有他,低落点头,他早就知道,自己不该抱有期望的。
就这一瞬,他也就并未注意到对面温时安眼底闪过的恶意。
……
从医院出来后,陈许泽去旁边的药店自己买了药。
活了两辈子,他如今也该认清自己命中注定没有子女缘。
回到许家,许朵莹也忙完了,正在院子里陪着许母和许露芝聊天。
然而他们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在陈许泽进门的那刻戛然而止。
前世,他花了十多年也没能真正融入这个家,今生依旧如此。
压下心口的酸涩,陈许泽进了屋里,看着许朵莹将调理经期的药服下。
吃过药后,陈许泽拿上洗漱用品正要去澡堂。
才走到院子,他就听见许朵莹在喊他的名字。
折回一看,陈许泽脸上一瞬惨白,只见许朵莹身下赫然是流淌的一滩鲜血!
手中塑料盆哐当落了地。
他猛地冲上前,抱起许朵莹送去了医院。
……
翌日,***医院。
躺在病床上的许朵莹醒来时,听见的是医生带了责怪的叹息声。
“抱歉,我们尽力了,但孩子没能保住。”
“真不知道他明知道自己老婆有怀孕可能性,怎么能擅自去买益母草帮人调理,这药能调理经期,但对早期的孕妇很危险的。”
怀孕……
陈许泽脑子嗡的一下,再听不见任何话。
他终于反应过来,几近咬牙切齿:“是温时安……是他害了我,害了我的孩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