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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知言动作一滞,张了张嘴,还是没多说什么,“散散步,也好。”

小满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口粥,塞进嘴里,嚼了两口又哇地一声吐出来,愤愤地把碗推老远。

“呸呸呸,难吃死了,明知我生病没胃口还做这么淡,诚心欺负我,我讨厌沈阿姨!爸爸,我想吃妈妈做的海鲜粥。”

“小满,怎么说话呢?”

陆知言沉下眉眼,低声呵斥道,“赶紧给明月姨姨说对不起。”

小满嘟着嘴,倔强地别过头。

三年了,哪怕我费尽心思学做菜,讨好她的口味,下雨天亲自送伞,发高烧连夜照料。

她依旧不与我亲近。

我偏过头,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她眼眸,“没关系,等你快点好起来,就可以学做海鲜粥了。”

“我发你儿童教程,能看懂。”

小满一愣,没料到我的回答。

毕竟平时,一提到苏酒的拿手菜,第二天我总会死命钻研。

想着,我做饭天赋差点也没关系,多加练习,总能拿下爷俩的胃,顶替从前那份味觉。

苏酒甚至都不用亲自出场。

我就活在她阴影之下,无数次内耗,暗戳戳较劲,到底怎样才能比她好。

但其实,当我开始比较那一刻,我就输得彻底了。

陆知言一脸忧心,覆上我手背,“是不是最近太累?咱家不缺钱,请个做饭的保姆也没事。”

见我没应声,他还想劝,手机却突兀地震动起来。

我瞥了一眼备注。

还是那个命名为“小酒”的号码。

陆知言显然不耐,又带了点窘迫,前几个电话刚响就被挂断。

直到第七个,他才忍无可忍地接起:“苏酒,你又闹什么幺蛾子,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!”

惯来冷静的他,很少这样失态,可每逢前妻的事,却控制不住。

电话那头的女声嗫嚅了几句。

陆知言脸色更加难看,对上小满祈求的目光,更加坐不住。

挂了电话,他小心翼翼瞄了我好几眼,脸上是我熟悉的疲惫,夹杂着一点恨铁不成钢。

“明月,苏酒浑身上下没一分钱,被酒店的赶出来了,这么晚了,她毕竟是个女人。”

孤零零的,不安全,不放心。

我读懂了他的潜台词。

却又想提醒他一句——苏酒也是个成年人,为什么一再需要他照顾?

我静静地看着他,“这么晚,孤男寡女也不合适吧。”

陆知言眉眼间的愧疚淡了些,换成微微不满:

“什么话?我跟她毕竟……”

毕竟夫妻一场。

她还是小满的妈妈。

我想帮他补充完未尽的话,又突然觉得很累,连争吵的力气也没了。

“你知道,去了我会不开心。”

“别这样,明月,”陆知言眸中烦躁取代了歉意,“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烂醉街头,然后被捡尸吧?”

“明月,你起码得信我的,乖一点,吃完就去睡,我回来洗碗。”

他搁下了筷子,到玄关抓了把现金,匆匆摔门而走。

餐桌上只剩我和小满。

她像是嗅到了冷峻的气氛,难得没开口讽刺,轻哼两声回房拧上锁。

“我睡了,你也早点。”

我呆坐着,看了看一桌子没怎么动过的饭菜,也觉得没胃口。

扭头,瞧见一旁积灰的行李箱。

是该早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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