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周后,谢凛夜回来了。
可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:“收拾一下,晚烟说不跟你计较了,毕竟姐妹一场,她想跟你吃顿饭,缓和一下关系。”
林雾眠只觉得心脏像是被针密密麻麻地刺着。
他明明比谁都清楚,她在那对母女手下受过多少委屈,以前是他一次次把她护在身后,告诉她“不喜欢和她们交往就不用勉强,一切有我”。
现在,却又是他,亲自来要求她去和她们“搞好关系”。
最终,她还是被谢凛夜带去了那家高级餐厅。
落座后,谢凛夜拿起菜单,几乎不假思索地报出的全是林晚烟喜欢的菜式。
甚至,服务员刚端上一盅林晚烟最爱喝的养颜汤,他就极其自然地将整个汤盅端到了林晚烟面前,方便她取用。
这个熟悉的动作,像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林雾眠记忆的闸门。
以前,他也是这样,会把她最爱吃的菜转到她面前,会为她布菜,会为她盛汤,无微不至。
心脏传来细微却清晰的刺痛。
就在这时,她看见林晚烟伸手去接那盅汤,不知是真不小心还是故意,手猛地一滑。
“啊!”
大半盅滚烫的汤汁,猛地泼洒在林雾眠搁在桌边的手腕和手臂上!
剧烈的灼痛让她瞬间脸色惨白,冷汗涔涔而下!
然而,谢凛夜的注意力完全没在她身上。
他只看到几滴热汤溅到了林晚烟的手背上,立刻脸色大变,一把将林晚烟打横抱起!
“叫我的私人医生立刻过来!”他一边朝外走,一边厉声吩咐助理,“快去买最好的烫伤膏!”
整个过程,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被烫得浑身发抖、嘴唇咬出血印的林雾眠。
餐厅里乱成一团,却没有人来管她。
林雾眠忍着钻心的疼痛,用冰水简单冲了一下已经迅速红肿起泡的手臂,独自一人踉跄着去找药店。
走进最近的一家药店,店员却抱歉地告诉她:“小姐,真不巧,刚才有位先生派人来,把我们店里所有品牌的烫伤膏都买走了。”
林雾眠愣在原地,随即明白了过来。
是谢凛夜。
他为了林晚烟那一点点可能根本看不见的红痕,买光了附近的药。
她只能忍着越来越剧烈的疼痛,一步步走向更远的药店。
每走一步,手臂都像被火烧一样疼,但都比不上心里的冰冷和绝望。
此后几天,她一个人待在冰冷的别墅里,自己给自己换药,看着手臂上狰狞的水泡和红痕,沉默不语。
谢凛夜没有回来,没有一个电话,没有一条短信。
他根本没有发现,她也受伤了。
或许,即使发现了,也不会在意吧。
过了几天,林雾眠接到了那家她常去的高定礼服店的电话。
“谢太太,您这个月参加家宴的定制礼服已经制作完成了,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取一下?”
林雾眠握着手机,有片刻的恍惚。
林家每月都有一次家宴,而谢凛夜每次都会为她定制一套独一无二的礼服。
那时,他把她圈在怀里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:“我的眠眠,每次出场都必须是焦点,要让那些曾经看轻你的人知道,你如今是我谢凛夜捧在手心的人,谁都不能再给你半分脸色看。”
他确实做到了。
那几年,每一次家宴,他都亲自陪她出席,寸步不离,用无声的强势为她筑起最高的壁垒,让林父和继母连同那个总是暗中使绊子的林晚烟,都再不敢提她“私生女”的出身。
每个月提前为她量身定制、独一无二的礼服,只是他诸多“撑腰”方式里,最微不足道的一种。
心口泛起细密的疼,那些被他精心娇养出来的习惯和期待,如今都成了反噬的毒针。
她深吸一口气,声音平静无波:“好,我今天下午过去。”
下午,林雾眠独自开车去了那家位于顶级商场的礼服店。
店长热情地迎上来,笑容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:“谢太太,您来了。”
她引着林雾眠走向VIP室,“礼服已经为您准备好了,在里面。”
推开VIP室的门,林雾眠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。
小说《流光不染尘缘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