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那慌乱不过转瞬即逝。

他死死地盯着我，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。

“你要和我恩断情绝？沈静姝，全京城谁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！如今你被我退亲，除了我没有任何人会要你。”

“不嫁我，你便只能孤独终身，你当真要做个人人唾弃的老姑娘？那些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。你让你爹以后在朝中怎么立足？”

“不过是让你等个五年而已，有什么好矫情生气的，你之前不也等了五年吗？”

他说的无比理所当然，眼中带着一丝责备，似在怪我不识趣，不懂事。

我忍不住恍神，不知从何时起，他对我张口闭口便是希望我懂事，识大体。

从前我总默默忍受，事事迁就，却让他更得寸进尺。

这一次，我却只是平静地说：“你私下传我谣言的事，我定让我父亲还我一个清白。”

凌晏之嗤笑：“你当真要请你爹去查？现在那谣言知道的不多，大家也只敢在背后议论，若你把这件事闹到明面，可就真的人尽皆知了。”

他说的没错，这件事现在大家也只敢私下议论，可若是开始查便是抬到了明面上，到时候对我的影响更大。

凌晏之当时也笃定这点，才敢搞那些小动作。

他比任何人都清楚，女子的贞洁名声有多重要，却还是毫不犹豫伤害我。

我不愿和他多做纠缠，正想离开，却一道清亮的声音，刚刚怎么被***都不肯开口的鹦鹉突然开口道：“吉祥如意，吉祥如意！”

我一怔，那鹦鹉是我送给凌晏之的礼物。

凌晏之自幼失去双亲，凌府清冷寂寞，我便**了那只小鹦鹉，教会它说话哄凌晏之开心。

他很是喜欢那小鹦鹉，将它养的极好。

鸟类的感知力很强，许是见我和凌晏之气氛紧绷，它便开口哄我们。

可凌晏之怀中抱着的孩子却“哇”的一声哭出来。

“它好坏！之前棉棉怎么喊它都不开口！现在却故意吓唬棉棉！”

凌晏之原本冷脸对我，见孩子哭了，立刻抱在怀中温声细语地哄着。

他的眉眼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，一旁的淑瑶瑶也温柔地握着那孩子的手。

棉棉被两人哄着抬头看着那只鹦鹉道：“棉棉讨厌它！它就会吓唬棉棉，棉棉不要这鹦鹉！”

我蹙眉，正想开口将那鹦鹉带走，却见凌晏之抬手，一枚铜钱猛地袭向鹦鹉，只听“噶”的一声惨叫，原本活蹦乱跳还在试图讨我们欢心的鹦鹉瞬间摔在地上没了声息。

“你做什么！”

我几乎冲过去，将小鹦鹉捧起来，它毛茸茸地小脑袋轻轻蹭了蹭我，而后再无声息。

我心中一痛怒视凌晏之：“你太残忍了。”

凌晏之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，最终他只是说：“你、你别生气了。不过一只扁毛畜生，你若喜欢等我们成亲后我在送你一只。”

他说这话时，一旁的舒瑶瑶眼中闪过一丝嫉妒。

而后她接过孩子语带哭腔：“沈姑娘，你不要怪晏之，都是我和棉棉连累了他。如果不是我，晏之也不会这么为难。”

“晏之，你快和沈姑娘好好道个歉，我在京外还有一栋老宅子，我们走就是。”

她话音刚落，怀中的孩子立刻哭了起来：“不要！我要他做我爹，我要他做我爹！”

凌晏之满脸心疼地将人抱起：“好好好，以后我就是你爹。我定会好好护着你。”

他再看我时眼中再无半点愧疚。

“沈静姝，凌府主母的位置永远会留给你，你如果非要闹，我也介意让你吃点苦。”

我擦掉最后一滴眼泪，将那鹦鹉捧在手中，不再理他转身离开。

凌晏之心中闪过一丝不安，可还不等细想，舒瑶瑶便轻拉他的衣角。

对上舒瑶瑶那双惴惴不安地眸子，他笑笑开口安抚。

“莫怕，当年你救过我，我说过要永远护着你的。”

“沈静姝她从小娇生惯养，小脾气也多，等回去冷静冷静得知除了我没得选便老实了。”

我的步伐越来越快，近乎狼狈地逃离凌府。

才进门便听娘亲开口：“静姝，我和你爹刚刚替你定了一门新亲事。”

小说《唯有孤灯独照月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