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蜷在角落,眼眶酸涩。
易尘拿着被我揉成一团的纸鸢,蹲在我身旁,“阿芥,你逾矩了。”
我别过脑袋,“知道了,我会去领罚的。”
“阿芥,你哭了。”
他伸出手想要碰我的脸,最后却又放了下去。
“我告诉过你,只有废物才会流泪。”
这一刻,我终于明白,陈容曦的眼泪是刀,能剖开他冷硬的外壳。
而我的血早已浸透他的刀刃,他却嫌脏了手。
我起身想要离开,他叫住我,“纸鸢,不是我做的。”
他在跟我……解释?
“我只是给了她几两银子,其他什么都没管。还有,我的手艺没有那么差。”
空气很静,静得我听到了他声音中微不可察的颤抖。
“不用去领罚了,早点休息吧。”
月光下的身影和十年前重叠在一起。
我问,“你可还记得十年前对我说过什么?”
他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坚定,“你是我的影子,是我的刀,是我未来的妻。”
第二日,我床头多了一副纸鸢。
做工精细,手艺绝佳。
陈容曦约我在棠湖苑见面。
她的腿还未好全,走路时一瘸一拐。
“他竟然会为了你拒绝我,不过也对,就算是养了一条十年的狗也该有点舍不得。”
棠湖苑的风大,她提着裙摆站在青苔斑驳的石阶上,回头冲我挑衅一笑:“你说,若我掉下去,他会不会心疼?”
未等我反应,她已纵身跃入冰冷的湖中。
我下意识想要救人,可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。
如果陈容曦死了就好了。
一切都会回到正轨,陪在易尘身边的人依旧只有我。
我突然明白了这么多天,翻滚在心底的猛烈情绪,名叫嫉妒。
我收回伸出去的手,易尘的身影已从廊下疾掠而来,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。
陈容曦被捞上来时,唇色青紫,面若白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