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之后,我再也没有去过宋雨的工作室。
周砚给宋雨重新找了个助理,宋雨发了很大的脾气。
周砚一连几天没有回来,都在哄着宋雨。
他还将我安排为他的私人助理。
见我没什么表情,也不应声,周砚脸色沉了下来:【江宁,别得寸进尺。】
是我得寸进尺吗?
宋雨为什么不高兴,都心知肚明。
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,却还在装傻。
只是我那天惹了他生气,他故意在车里折磨了我许久。
还将我满是针孔的手指按在车窗上,血珠也不禁冒了出来。
手指依旧隐隐作痛,我也不想和他争辩。
只是微微低头:【我知道了。】
傍晚的时候,我开车送周砚去和宋雨去吃饭。
宋雨一见到我,就冷着声音说:【阿砚,我不想和你吵架,别让倒胃口的东西败我兴致。】
周砚偏头看我一眼:【你留在车里。】
我点了点头,转身就走。
手机上,是申请的医学院的导师发来的邮件:
【江,录取通知书已邮寄给你,什么时候能过来报道?看了你的履历,我很期待拥有你这么有天赋的学生!】
我摩挲着手指,就好像变成碎片的录取通知书依旧完整的在我手上。
这天,周砚没有回家。
他给我发了信息:【我送宋雨回家,不用等了。】
【在那边过夜吗?】
【江宁,你越界了。】
我将车开到郊区陵园。
外婆就葬在这里,墓碑上的照片,是她特意装扮了一番后去拍的。
整个人显得十分有精气神。
看着照片里的笑容,我仿佛听到了这个小老太太在我耳边念叨大笑的声音。
那时候,她病得很重。
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,这笔医药费对我们来说,足够压垮我们。
这些年省吃俭用省下的钱,忍着羞耻向老师同学借来的钱。
只是杯水车薪,加起来仍差四十万。
对于周砚来说,不过是他和朋友的一顿酒。
或者是他送女伴的一个包。
但对我来说,那是一座大山。
怎么也越不过去的大山。
做完手术后,外婆紧紧握着我的手,再三嘱咐我。
【这钱也许人家不当回事,但是我们不能不当回事,要时刻记得,早早还清人家。】
所以这些年我对周砚言听计从,再不合理的要求我也都同意了。
但是现在,让我觉得十分迷茫。
我看着外婆的照片,喃喃道:【难道我未来就这样了吗?我的梦想真的就让它变成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吗?】
陵园里空荡荡,回应我的只有虫鸣声和风声。
外婆就那样笑着看着我。
她已经永远不会再见回答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