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微微抓着被子看着我,身上红痕点点,面带春水靠在楼河怀里。
我置若罔闻,跪下来一片片捡碎片,指尖的血滴落。
“别在这里闹,不过是一个瓶子,碎了就碎了。”楼河斥责我。
我僵硬地抬起头,盯着他。
“夫君,你知道这是什么。”
“可是我只是不小心啊,我只是刚才动作大了点。”陆微微翘起嘴角,理所当然地抬着下巴,“阿河,你怪我吗?”
楼河原本不自然的面色瞬间落了下来,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我,“当然不怪你。林竹,遗物不过是死物罢了,哪有微微重要?她身体不好,你别吓她。”
我冷笑了一声。我还没和陆微微说一句话,就成了我吓她。
我捧着瓷片满手是血站起来,朝床上走近一步。看着楼河,话还没说出口,陆微微突然朝我扑过来,随即痛呼一声。
“阿河!她要杀我!”
我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力猛地撞到地上,没捡干净的碎片扎进背上,疼得我尖叫声堵在嗓子里。
楼河目眦欲裂地抱住陆微微。
陆微微捧着自己划破一个小口的手,哭声震天动地。
“我被一股吸力吸过去了,是她,肯定是她的妖术!不过是一个瓶子,她要杀我......阿河!我不想死......我想陪着你阿河......”
楼河也红了眼眶,“没事的,没事的微微我们马上叫府医。来人!让府医马上跑过来!快!”
我冷眼旁观。
陆微微故意撞过来,我根本来不及躲。
那一道小口子,府医再不来,就该愈合了。
背上的伤口令我眼冒金星,楼河却放下怀里的陆微微,下床一脚踹在了我的心口上。
我猛地吐出一口血。
“毒妇!微微不过犯了点无伤大雅的错,你竟然就要赶尽杀绝!果然妖性本恶,难以教化!”
我趴在地上,颤抖着喘着气,“你明明知道我为了嫁给你早已自封丹田,毁掉修为......”
“谁知道你们妖都还有什么恶毒手段。”楼河拎起我的衣领,我窒息地去抓他的手,“微微一向体弱,又善良真诚,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害自己陷害你的事!林竹,我当初救你是看你年纪尚小,并未害过人,怎么到今日还是原形毕露!”
府医赶到,他像扔麻袋一样重重放下我,转头轻轻抱起啜泣的陆微微大步往外走。
“来人,把她扔进地牢!让她在地牢里悔过!”
我没有力气睁开眼。只觉有人拽住我的脚腕像拖死尸一样往外拖。地上的瓷器碎片全嵌进我的身体里,千疮百孔,血流如注。
拖到外面,我听见楼河焦急的话。
“府医,微微流了点血,是不是得给她补一补气血?”
地牢阴暗潮湿,我被扔进一个狭小的牢房内,满是泥沙的地面上只有几团结块的发霉的稻草。
我撕下自己的外袍铺在地上,用指尖的血用力地,一笔一画地写休书。
我决不能带着这份亲事去见父亲母亲,我要休了楼河!
我在地牢待了八天,被人拖了上去。
正好是星盘的第十天。
外面阴云密布,风雨欲来。
院子里,楼河和陆微微站在一起,我盯着他们,一步一步走过去。